数据造假遭环保部追究刑责第一案：西安空气采样器“戴口罩”受罚

环境保护部6月21日表示，西安空气采样器“戴口罩”案是环境质量监测数据造假被追究刑责的第一案，必将对地方政府和环保系统起到强烈震慑和有效警示作用。

这是该案宣判后，环保部第二次公开表态。

6月16日上午，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就长安区李森、何利民、张锋勃、张楠、张肖五人和阎良区张峰、唐世兴二人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两案予以公开宣判。分别判处被告人李森有期徒刑一年十个月，何利民有期徒刑一年七个月，张峰有期徒刑一年七个月，唐世兴有期徒刑一年五个月，张锋勃有期徒刑一年四个月，张楠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张肖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

17日，环境保护部宣传教育司官方微博对此作出回应称，该案件是环境质量监测数据弄虚作假的典型案件，涉事人员行为违反了国家有关法律规定，人民法院依法给予惩处，彰显了法律的严肃性。环保部将采取严格的质控手段，建立环境监测数据弄虚作假防范和惩治机制。

21日下午，曾经参与此案办理的环保部环境监察局处罚处副调研员李铮详细介绍了案件查办经过。

“此案是环保部与公安部首次联合现场督办的案件，而且是环保部门自己发现，并移交给公安部门查办的。”李铮介绍，2016年3月初，环保部发现西安市长安区、阎良区的国控环境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站存在人为堵塞采样头和删除监控录像等问题，派人初步查明直接作案人员并固定部分证据。

“环保部领导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案情，并决定联合公安部对案件一查到底。3月20日，我部环监局和监测司联合公安部治安管理局组成工作组赴西安督办此案。”李铮介绍，调查发现，2016年2、3月间，为了降低监测数据，时任长安分局环境监测站站长的被告人李森、时任副站长的被告人张锋勃多次进入长安子站内，利用棉纱堵塞采样器的方法，干扰环境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系统的数据采集。李森还指使两名临聘人员被告人张楠、张肖对子站监测系统进行干扰。

同期，时任阎良分局环境监测站站长的被告人张峰采用上述方法对阎良子站的监测数据进行干扰，造成自动监测数据多次出现异常。时任长安分局局长的被告人何利民、阎良分局局长的被告人唐世兴，为影响系统自动监测结果，在明知正常途径无法迅速降低监测数据的情况下，分别指使、授意被告人李森、张峰实施上述行为。

3月28-30日，西安市公安局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对何利民、李森、张峰勃、张肖、张楠、唐世兴、张峰等7人刑事拘留，4月底，西安市检察院正式批捕上述7人。9月1日，西安市检察院正式向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17年4月27日和28日，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公开审理了长安区李森、何利民、张峰勃、张楠、张肖5人和阎良区张峰和唐世兴2人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一案。2017年6月16日，对七人进行公开宣判。

李铮说，西安市长安区、阎良区环境空气自动监测站系环保部确定的国控空气监测站点，通过环境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系统采集、处理监测数据，并将数据每小时传输发送至中国环境监测总站，一方面通过网站实时向社会公布，一方面用于编制全国环境空气质量状况月报、季报和年报。

“案件办理初期，我们和你一样有同样的疑问，就是作为环境空气自动监测站的人员，为什么要造假呢?”李铮对第一财经记者说，随着调查的深入，被告人称“工作压力太大”。西安市出台了关于落实大气污染防治的方案，有详细的分工和目标，并分解到各部门，由环保部门牵头。“当然，环保局主要领导也负有责任，这一次判决，对西安市长安区、阎良区两区的环保局原局长也没有放过。”

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李森、张峰、张锋勃、张楠、张肖多次干扰国控监测子站空气采样，被告人何利民、唐世兴指使、授意他人干扰采样，使计算机信息系统不能客观反映真实空气质量状况，造成监测数据严重失真，七人行为均构成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

李铮介绍，此案为环保部与公安部首次联合现场督办的案件，现场督办共计50余日，历时一年三个月，通过召开案情研判会、案件督办通气会，现场勘查监测站点、提供技术和法律咨询，出具相关说明及认定文件、移送相关物证、查看审讯现场、查阅取证材料等方式现场督办。公安部门国家、省、市三级联动，环侦、刑侦、法制、网安、技侦等相关警种合成作战。最高人民检察院和最高人民法院对案件涉及的法律问题给予及时指导。

“此案是环境质量监测数据造假被追究刑责的第一案，必将对地方政府和环保系统起到强烈震慑和有效警示作用。”李铮说。

21日，环保部监测司统计处处长海颖也表示，“环境监测本身具有独立性，不应受到干预。”案件发生后，环保部举一反三，对全国338城市、1436个国控空气站点从体制、法律法规和技术手段上进行堵漏，要求采样区加装护栏和标识牌，逐步实现所有国控站点内外安装视频监控系统，在采样平台设置警示标志、加强防护措施，降低人为干扰监测数据风险。

“环保部对监测数据造假行为的态度是零容忍，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除依法给予行政处罚外，构成犯罪的，依法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海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