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油价是对页岩油气的致命打击？

古德里奇石油公司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页岩油勘探公司，目前其股价已崩溃，债务达到其股权市值的6倍，且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正在作业的钻机。而从2015年开始，似乎很多公司都像古德里奇石油公司一样。

降低成本

2014年油价下降以来，欧佩克决定继续保持石油开采量，希望能搅乱美国页岩油公司的财务状况。但在油价暴跌后的6个月，数百家页岩油气公司中只有5家破产。这些公司曾给能源业带来一次大革命，将美国石油产量占全球石油产量的份额从十年前的10%提升至目前的13%。

6月，美国石油产量略有上升，达到日均960万桶，页岩气也没有减产。休斯敦的石油人自豪地宣布：欧佩克没有搞垮得克萨斯的页岩油气产业。

美国页岩油气产业认为，过去几个月足以显示出其真正的勇气。在页岩气革命前，石油工业一直依赖大型项目，如里海的卡沙干油田涉及10座人造岛屿、20多年的艰辛开发和50亿美元的资金。相反，页岩气井的成本仅为1000万美元，且可在几个月内进行生产，这意味页岩油气产业有迅速适应能力。从去年10月开始，页岩油气公司已降低20%~25%的成本。成本降低通过挤压为其提供钻机、油泵和人员的油服公司的利润来实现。像哈里伯顿这样的大公司都已陷入亏损状态，小型油服公司则是努力挣扎在生存线上。

页岩油气生产商也在优选钻井，并将精力集中在前景最好的项目和优化工程的方法上。因而，一年来美国钻井平台数量已下降一半。自上世纪20年代以来，二叠纪盆地一个名为米德兰的小镇已见证了多个繁荣和萧条交错的时期，有2万~3万名工人已离开。在小镇的郊区，闲置的设备以低至20美分的价格拍卖，流动摊贩生意萧条，不过还可看到许多作业的钻机。

回报率危机

页岩油气产业对低油价的坚定回应即继续维持产量增长“打动”了华尔街，使其继续为页岩油气公司提供最重要的支持——资本。到目前为止，在接近零的联邦基金利率和油价部分恢复的帮助下，石油生产商已筹集150亿美元的股票和200亿美元的债权，即便是陷入困境的古德里奇石油公司也成功在2月发行了8%利率的1亿美元的“第二留置权”债务。多数公司支付的资金远低于新债务。这些有价证券的买家是追求高收益率的主流投资者，2015年初他们也接手了页岩油气产业的不良债务，发现结果比预期好，因而抬高竞价。

当油价高企时，页岩油气产业表现良好；当油价降低时，页岩油气产业又展现出柔韧性。页岩油气产业果真无敌吗？

在2015年一季度报告中，页岩油气产业经营现金流达到150亿美元，但这反映的是2014年油价高时衍生工具对冲的收益，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下一年这些对冲收益会大部分耗尽。约50%的公司现金流的一半要依靠衍生产品的短暂收益。

多数油气公司都削减了2015年资本投资预算，约为计划的1/3。页岩油气产业急于证明其可用自己的手段生存下来。虽然前景看好，但页岩油气产业一季度仍有大量支出，与去年同期的支出相同。如果想要达到平衡（不包括对冲收益），资本投资有必要降低70%。从资本投资到生产有3~9个月的滞后期，今年乐观的生产数据并不是未来的保证。

此外，许多勘探开发公司深陷债务中，而页岩油气产业5700亿美元资本的投资回报率也令人担忧。基金经理戴维·爱因霍恩称，页岩油气开采是一个无底洞。多数回报可通过扣除资本支出后，将企业资本与其“稳定状态”的现金流进行比较来衡量。但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页岩油气公司，他们并不像传统石油公司一样节约使用长期资产，而是不断投资及消耗短暂资产。如果将传统石油公司业务比作大牧场，页岩油气公司面对的仅是一小块“圈地”。

油价的影响

比较明显的是，基于已投入的资本，上市的页岩油气公司在目前油价下无法获得较公平的回报。一季度报告显示，不包括任何税收或资本投资，年资本回报率为8%。粗略扣除短期内维持生产所需的资金投入后，历史资本回报率降至零。

尽管回报率惨淡，投资者还是认为，勘探开发公司的价值超过资本。这意味着，投资者认为，长远来看成本还会下降，或是油价还会上涨。但他们同时也希望，相对繁荣时期，页岩油气公司能更好识别有利可图的新投资。大多数页岩油气公司称，通过更谨慎的选择，年化收益率可达到25%以上。让人乐观的是，一旦新井开始生产，还有一个活跃的二级市场在等待。活跃在得克萨斯鹰福特页岩区的一家勘探开发公司称，其可将一口油井以其价值1.4倍的价格卖出。

石油工业打赌，油价会走高。期货市场预计，未来的复苏会相对温和，2019年WTI油价会达到66美元/桶。

同时，随着有关页岩经济的经济学争论，页岩油气生产能力也普遍被削弱，尤其是生产成本高的地方，如北极深水钻井和加拿大油砂生产。

在得克萨斯州和北达科他州，石油人梦想全球原油供应会萎缩，而页岩油气产量则不会下降。拥有大量现金储备的大型石油公司还在继续大量投资页岩油气生产活动。5月，康菲石油表示，其在美国拥有一些低成本的页岩油气资产，承诺一年内投资30亿美元，且预计2017年产量会有所增加。而美国规模较小的一些勘探开发公司正利用衍生工具对冲和在华尔街募集资本的手段熬过困难时期。今年晚些时候，油价回升时，他们将开始大手笔投资，不过前提是更精简的成本。2015年油价下跌看来似乎会和2009年金融危机时期的情况一样短暂。

不过，对美国页岩油气产业来说也有一个不乐观的情况，即油价可能仍旧保持不变。直至今年底，对冲资金就会耗尽，资本投资削减的滞后效应会使页岩油气产量明显下降。随着现金流的摇摇欲坠，出售股份也会变得更艰难，事实上最近资金筹集已开始放缓。由于石油储量估计被下调，银行也会相应削减贷款。

负债企业会陷入危机。当资产负债表重组后，油田还将继续生产，但资产可能会被出售给更大的勘探开发公司或能源大鳄。

无论如何，页岩油气资源还将继续发挥作用。美国页岩油气产业已证明了其创业精神和地质与金融工程方面的技能，且新投资可能得到比过去更好的回报。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页岩油气公司都能生存下去，如果油价不尽快上涨，页岩油气公司的活力会比油井消耗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