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关于印发《2024—2025年节能降碳行动方案》的通知
看数字化转型,带给煤炭多少想象空间
看数字化转型,带给煤炭多少想象空间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数字化转型作为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培育发展新动能的重要手段,已上升至国家战略。“十四五”规划纲要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数字化转型作为改造提升传统动能、培育发展新动能的重要手段,已上升至国家战略。
“十四五”规划纲要中,首次以专章对数字化转型作出全面部署,将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坚持新发展理念,营造良好数字生态,列为“十四五”时期目标任务之一。国务院国资委《关于加快推进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的通知》明确提出,以制造类、能源类、建筑类、服务类四大行业为重点,打造企业数字化转型示范。
作为传统能源行业企业,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着力点在哪里,必须突破哪些瓶颈?以国家能源集团为代表的部分煤炭企业先行先试,开启了新的转型探索之路。
这是CEO工程,不是CIO工程
数字化生产、数字化运营和数字化生活正在成为我国社会的新常态。
日前,在重庆举办的2021智博会上,众多“黑科技”让人目不暇接:柔性生产线可零延时实现多类产品“混产”,网络货运平台实现车货在线对接,空气成像提词器在空中生成悬浮文字,智慧斑马线制止行人闯红灯……数字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改变日常生活的案例比比皆是。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显示,2020年,47个国家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达到32.6万亿美元,同比名义增长3.0%,占GDP比率为43.7%;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5.4万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二。据国内权威报告,2020年我国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增加值的贡献率为13.31%,较2018年上升了2.23个百分点。
“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深切感受到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显著优势,已不再踌躇于‘要不要’转型,而是更加深入地思考‘转什么’‘怎么转’。”在今年5月召开的首次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研讨会上,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信息化分会副会长陈养才作主旨报告时指出。
这份题为《推进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 促进煤炭工业高质量发展》的主旨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底,我国建成了494个智能化采掘工作面,19种煤矿机器人在井下实施应用,71处煤矿被列入国家首批智能化示范煤矿建设名单,煤矿5G建设项目超过50个;在国务院国资委发布的“2020年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典型案例”中,中煤集团、淮北矿业集团、郑煤机3家企业的优秀案例入选。
但《报告》同时指出,煤炭行业企业对于数字化转型的研究还不足,在推动数字化转型工作方面,只能说才刚刚起步。
究竟什么是数字化转型?目前来看,不同国家和不同行业有不同定义。具体到煤炭行业,相关人士也有不同认识。
中国煤炭科工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胡善亭认为,数字化转型是利用“云大物移智链”等数字技术推动企业转变组织架构、商业模式、企业文化全方位的变革,是价值不断转移、再创造的过程,通过物理世界的数字化和数字世界的赋能化,实现数据驱动,打造数字生态,为客户创造更高价值。
中煤集团信息管理部总经理王乐表示,数字化转型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突破的不仅仅是技术路线层面的内容,更重要的是在企业内部经营管理方面的突破和变革,“关键是系统化提升企业整体效率,支撑模式创新价值,推动企业质量变革、效率变革”。
“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点在于转型,是包括管理模式、运营方式、决策机制在内的整体转型,而不是局部的。”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信息化分会秘书长王丹识指出,认为数字化转型就是搞智能化煤矿,这个认识是不准确的。
华为公司煤矿军团首席专家王盾则认为,数字化的本质特征是向数据要生产力,就数字化转型而言,数字化是方向和趋势,转型是路径和手段,必然伴随着生产关系的重塑。
由中信联等单位制定的T/AIITRE 10001-2020《数字化转型 参考架构》标准指出,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要义是,要将基于工业技术专业分工取得规模化效率的发展模式,逐步转变为基于信息技术赋能作用获取多样化效率的发展模式。
该标准指出,开展数字化转型,应系统把握如下四个方面:第一,数字化转型是信息技术引发的系统性变革;第二,数字化转型的根本任务是价值体系优化、创新和重构;第三,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路径是新型能力建设;第四,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驱动要素是数据。
“这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变革,是CEO工程,而不是CIO(首席信息官)工程。”山东能源集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总经理郭利波说,“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技术升级,一定不能陷入技术陷阱,认为技术升级就是数字化升级的全部。要打造技术与数字化运营体系、战略与数字化商业模式、人才与数字化组织能力的铁三角数字化模型。”
不断更新迭代,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未来已来,无论定义是否还有争论,数字化转型已在路上。
在国家能源集团准能公司黑岱沟露天煤矿作业现场,轮胎里安装上数据传感器,当出现低胎压或温度过高时,卡调显示屏就会报警,避免轮胎损伤造成经济损失甚至酿成事故。类似60多个这样的数字监测系统,让该公司实现了生产经营等各领域的信息化全覆盖。
内蒙古鄂尔多斯三同圆煤炭集运站应用了G7数字货运技术的无人值守磅房,平均每辆车过磅时间只有短短30秒,效率提升了5倍,同时实现了交易秒结,司机卸货后一出场,钱就到账了。
在山东能源兖矿集团共享中心,职工接到出差通知后,立刻用手机点开某个APP,在申请页面填入出差事由、目的地和时间,提交5分钟后就收到了信息,申请已被批准……
从生产运输到经营管理,煤炭企业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数字化应用场景。
但数字化转型并不单单只是场景建设。按照国务院国资委《关于加快推进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的通知》要求,在加快建设推广智能矿山等智能现场的同时,要“着力提高集成调度、远程操作、智能运维水平,强化能源资产资源规划、建设和运营全周期运营管控能力,实现能源企业全业务链的协同创新、高效运营和价值提升”。
换言之,数字化转型是一项涉及数据、技术、流程、组织等的复杂系统工程。在一个个数字化应用场景的背后,是“一张蓝图绘到底”的整体布局。
以国家能源集团为例,该集团编制印发《国家能源集团数字化转型战略》,明确了“平台化发展、数字化运营、生态化协作、产业链协同、智能化生产”的转型发展目标。除了在智能生产方面成为标杆外,该集团还系统布局智慧管理。新ERP系统于2021年1月实现集团全覆盖,涵盖73家二级单位、1393家实施单位,可实时管理约4万个细化到班组的组织机构、29.6万名员工、39.9万个合作供应商、2665类所需物资,以及每年约190万个采购及销售订单、1000万笔财务凭证、300万张合并报表等数据信息,初步形成业务互通、数据共享的数字化管理模式。
据国家能源集团信息化管理部副主任杜永胜介绍,为充分发挥一体化运营模式的整体竞争优势,该集团打造了基石项目(生产运营协同调度系统),覆盖800个生产运营单元,支持30个运营分析中心,具备数据集成、在线监视、运营计划、智能调度、统计分析和应急指挥六大业务功能。
于2014年建成煤炭行业第一家云计算中心的山东能源集团,同样注重顶层设计。该集团将数字化转型作为一把手工程来推动,组建集团信息化管理委员会,设置专职CIO,打造了一支近千人的数字化转型技术队伍;2015年以来启动大数据工程,相继与SAP、华为等企业合作,累计完成投资20多亿元。目前,该集团大数据中心系统日均处理超过2亿多条信息,建成财务等十大共享平台,其中财务共享中心为全国能源行业首家。
中国煤炭科工集团作为公益类科技型央企,组建矿山大数据研究院等研究机构,搭建集成研发系统、实验室“一张网”管理数字化平台,将企业打造成为一体化方案服务商和数字化平台运营商。同时,该集团积极助力山西、陕西等地煤炭企业打造智慧矿山示范样板,包括为陕煤集团小保当智慧煤矿建设编制整体方案等。
此外,山西、河北、安徽等地煤企也积极开展了数字化转型。
其中,山西焦煤集团总部建成了“山西焦煤能源云”,开展了“两地三中心”建设,实现了本地应用系统双活和异地重要数据备份。开滦集团2019年“智慧开滦”方案确定了40项信息化、自动化建设项目。目前,开滦集团煤矿主要生产系统自动化率保持在85%以上。淮河能源集团与华为在企业数字化转型、煤矿智能化建设等领域展开全面合作。
王丹识告诉记者,因为国务院国资委对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有明确要求,国家能源集团等国有煤炭企业对数字化转型认识比较清晰,处在比较领先的水平,但目前没有哪一家敢说已经转型成功了。“这件事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实际上是一个不断更新迭代的过程。”王丹识表示。
“今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中央对国有企业高质量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王乐认为,要将数字化转型和国企改革结合起来推进,国企改革解决的是企业活力、体制机制束缚和创新动力不强等问题,数字化转型解决的是企业效率不高、创新手段不多等问题,二者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
转型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转型难,数字化转型更难。麦肯锡报告指出,2016年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率仅为20%,目前在石油、汽车等传统行业中,数字化转型的成功率仅在4%至11%之间。
在谈及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策略时,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教授谭章禄认为,对“产品价值实现、运营管理、安全保障和人才服务体系”的重塑是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技术、管理,还是数据、安全,数字化转型面对的困难很多。
“数据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企业容易忽视数据治理的复杂性和重要性。”王盾说。在数据治理中,数据标准不统一、数据孤岛等都是常见问题。
应急管理部信息研究院信息技术研究所高级工程师王翀表示,当前,我国已建成矿山安全生产监测预警系统,截至目前,全国有3000余处煤矿的安全监控、人员定位和视频监控“三大系统”实现联网,基本实现生产建设煤矿联网全覆盖,“三大系统”数据全部接入,水害防治、冲击地压和重大设备三类数据正在接入。但由于数据广泛分布于煤矿生产、安全、管理等不同环节、系统,并且结构复杂,所采集数据规模大、质量比较低,缺乏智能分析和系统协同联动。
“数据治理是一个比较大的命题,我们是分两方面推进的,一是管理类数据,二是生产类数据。”王乐表示,中煤集团建设ERP系统时就对管理数据进行了多次治理。由于生产类数据涉及面广,数据采集方式有很大不同,现阶段是按照分级分类方式管理。集团总部、二级企业和末级生产单元对数据的使用诉求不同,集团总部目前主要提取了煤矿、煤化工板块的部分数据,主要用于安全生产监控和大数据综合分析。
在进行数据管理的过程中,包括5G、云计算、区块链等在内的新技术得到运用。
据杜永胜介绍,国家能源集团利用区块链的防篡改、数据可信的特性,将港口煤炭采制化业务数据和煤质数据上链管理,实现单据单子化、数据溯源等业务开发区块链应用,建立集团上下游企业间可信交易数据,提高了效率、减少了纠纷。
信息安全是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又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原来相互隔离的信息化系统被彻底打破,传统安全防护手段难以应对更加开放多元的应用场景,一旦发生网络攻击,将给企业带来巨大损失。
据美联社报道,今年8月初,美国知名电信运营商T—Mobile公司的4000多万用户数据被泄露。据统计,仅在2019年的上半年内,全球就发生了数据泄露事件近4000起,泄露数据多达41亿条。
在我国,《数据安全法》自9月1日起施行,将为各行业数据安全提供监管依据。但确保企业数据安全,不仅需要国家加强法律法规监管,也需要企业利用技术手段建立有效的数据防泄漏体系。
据国家能源集团信息公司网络安全技术总监韩鹏军介绍,该公司在实践经验基础上,编制《煤炭企业生产系统网络安全防护假设规范》,落实“常态化、实战化、体系化”网络安全管理要求,建立以安全事件为中心的7×24小时的监控指挥体系,确保了该集团连续十年无重大网络安全事件发生。
任何改革都需要人、财、物支持。作为传统行业,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人才问题尤其突出。
“这是当前数字化转型的主要难点。”王乐表示,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管理现状、业务模式息息相关,需要懂技术、懂业务的复合型人才深度参与,而传统企业受各种条件制约,很难吸引、培养高端复合型人才,也很难用数字化思维去考虑企业战略模式和业务变革路径。
据悉,面对数字化转型门槛高、费用高、周期长的普遍困惑,去年5月,国家发改委联合17个部门以及互联网、金融等145家单位,共同启动“数字化转型伙伴行动”,推出普惠性的“上云用数赋智”数字化转型服务。
随着《新型数据中心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1—2023年)》《5G应用“扬帆”行动计划(2021—2023年)》《山西省信息通信业“十四五”发展规划》等出台,从国家到地方,都在推进相关新技术与垂直行业深度融合,必将加快各行业数字化转型。
尽管如此,业内人士也不建议煤炭企业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盲目去搞数字化。
“总体而言,数字化转型没有统一路径,是‘千企千面’的事。”王丹识说,每个企业务必要根据自身特点,制定数字化转型的目标、任务和路径。
《报告》则建议,未来煤炭企业数字化转型应做好以下重点工作:做好数字化转型顶层设计,完善数字化基础建设,突出抓好数据治理体系建设,将智能化建设纳入数字化转型整体当中,做好人才培养和储备工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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