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石油贸易商如何转型清洁能源

　　转型压力下，石油贸易商为利润纷纷寻求“良方”。据西方媒体报道，近期，许多大型石油贸易商对环境友好型项目投入了数亿美元，包括风电场和氢能等。

　　能源行业整体转型的压力

　　能源行业正面临向低碳转型的生存压力，亟须找到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对石油贸易商而言，挑战更严峻。因为竞争加剧、监管审查和行业透明度的不断提高，导致他们的边际利润缩水。

　　维多集团、托克集团等已将资金投入风电场、氢能、太阳能发电厂、电动汽车技术、生物燃料和生物甲烷等领域，作为石油的潜在替代品。

　　但由于石油是这些贸易商传统的利润驱动力，在这些潜在替代品领域的投资是不小的挑战。去年，维多集团80%的收入来自石油和精炼产品；贡沃尔集团和托克集团的石油交易量都在70%左右；嘉能可的石油交易量约占其交易总量的一半，其余交易量主要来自金属和煤炭。此外，根据摩科瑞能源公司2018年的业绩，其电力、天然气交易量约占交易总量的2/3。

　　石油贸易商利用利基市场（在较大的细分市场中具有相似兴趣或需求的一小群顾客所占有的市场空间）的高利润机会来供应能源和大宗商品，从事其他公司无法发现或认为风险太大的业务，以此谋生，但是在可再生能源领域，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维多集团首席执行官罗素·哈迪表示，“可再生能源项目已达到一定规模，这使得它们具有投资吸引力，但是大量资金在追逐数量有限的项目，因此以合适的价格找到合适的项目并不容易”。

　　金融业新政策带来的挑战

　　法国Natixis银行去年9月率先对不利于环境的交易进行了内部财务处罚。该银行表示，被归类为“绿色”交易将获得最高50%的减免，减免额为该银行为支持这些交易而必须保留的资本，即风险加权资产；不环保的交易，即“棕色”交易将面临高达24%的风险权重增加。

　　无独有偶，欧洲投资银行也于去年11月中旬表示，将于2021年底停止为化石燃料项目提供资金。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决定，除了会对石油行业造成影响，可能还会给天然气行业带来新风险。根据新政策，天然气项目必须基于欧洲投资银行所称的新技术，如碳捕集和储存，将热能和发电结合起来等。

　　未来5年，全球范围内将投资超过2000亿美元的液化天然气（LNG）项目，而LNG本身就旨在提供一种比煤炭和石油更清洁的替代品。

　　咨询公司伍德麦肯兹驻新加坡研究总监尼古拉斯·布朗在一份报告中表示，“欧洲投资银行的新融资标准将使为天然气项目提供贷款变得更难。反过来说，对于那些将天然气视为未来增长关键驱动力的公司而言，这将是一个重大的战略挑战”。

　　此外，银行业消息人士称，随着欧洲央行推出绿色议程，其他主要欧洲银行也在考虑类似计划。越来越严格的最低贷款标准，使得石油贸易商不断面临来自非政府组织和银行的压力。

　　多举措试水新业务领域

　　首先，电力交易将是石油贸易商向可再生能源业务转型的一种方式。哈迪表示， “将出现从石油到电力的转变，到2030年，全球电动汽车每小时的电力需求将增加25万兆瓦”。

　　维多集团和摩科瑞能源公司已拥有活跃的电力团队，但其他石油贸易商的电力业务才刚起步。托克集团去年11月设立第一个电力和可再生能源交易部门；贡沃尔集团1月重新启动了电力交易，并在伦敦设立专门的电力交易部门。

　　托克集团首席执行官杰里米·威尔表示，“电力行业与石油行业的运作方式有相似之处，包括区域错位，而石油贸易公司以填补错位而闻名”。

　　除了电力交易，托克集团和嘉能可还投资了电动汽车电池领域。托克集团2018年投资了芬兰Terrafame矿业公司，该公司主要生产电动汽车电池金属用品，如镍和钴。

　　其次，研究氢能商业应用和废物利用。从天然气中制取的蓝氢可作为低碳能源用于发电，其他类似项目也有，但成本太高，无法广泛使用。国际可再生能源机构2019年9月发布报告称， “每单位能源的氢供应成本是天然气的1.5～5倍，而且氢能的基础设施发展也是一个挑战，阻碍了氢能的广泛应用”。

　　维多集团之前参与了英国HumberZero项目，该项目旨在2040年前将Humber河河口变成英国首个零碳集群。另外，维多集团将生产蓝氢，为亨伯和林齐炼厂提供能源，不过该计划正在等待政府批准。

　　托克集团去年底收购了德国绿氢初创公司Hy2gen的股份，该公司将利用风能和太阳能分解水分子来制造氢气。

　　废物利用也是一个潜在的新利润增长点。维多集团已投资几家初创企业，包括将煤渣和塑料废物转化为燃料的公司。在美国爱达荷州，该公司投资了一个生物沼气池，每日可将35万加仑的牛粪转化成70万立方英尺的生物沼气；投资创业公司Arq，将煤渣转化为低硫石油；投资创业公司Quantafuel，将塑料垃圾转化为柴油。

　　贡沃尔集团首席执行官表示，生物燃料今年将成为焦点。该公司2019年收购了西班牙韦尔瓦和贝兰特维拉的两家加工废油的生物燃料工厂，这两家工厂将废油，如食用油等，转化为生物燃料，总产能合计15万吨/年。

　　除了维多集团和贡沃尔集团，其他石油贸易商也几乎全面铺开了该业务。摩科瑞能源公司位于德国布伦斯布特尔的废油厂每年生产25万吨生物柴油；嘉能可农业公司（嘉能可持有部分股权）拥有6家生物柴油加工厂。

　　再次，加大对太阳能、风能等可再生能源的投资力度。根据彭博社2019年中期发布的预测，风能、太阳能和电池存储技术成本的持续下降，将推动到205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占全球电力结构比例接近50%。

　　世界经济论坛发布报告显示，随着技术的逐步成熟，相比传统的化石燃料，太阳能和风能正变得越来越便宜，并将引领未来30年的可再生能源发电投资，而这些投资将用于建新型发电厂，其中80%的电厂将实现零碳排放。

　　与此同时，太阳能和风能发电量也相当可观，彭博社预测数据显示，到2032年，全球风能和太阳能发电量将超过燃煤发电量；到2050年，全球燃煤发电量将减少51%，占比将从现在的27%降至13%。

　　维多集团已在美国建太阳能发电厂，批准的156兆瓦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已上线49兆瓦，其中装机容量最大的是新泽西州的Ben Morell太阳能发电厂，为28.5兆瓦；通过合资企业VLC Renewables在乌克兰建一个发电装机容量为500兆瓦的风电场，预计2021年完工。托克集团今年2月首次在西非国家马里投资了一个太阳能项目。

　　最后，努力减少碳排放量。近期，各大石油公司纷纷宣布公司的净零排放目标，以应对全球气候变暖，以及实现2015年巴黎协定的目标。石油贸易商也不甘落后。嘉能可已限制了煤炭产量，并且正通过水力发电、风电等减少一些偏远矿区的柴油发电量。

　　维多集团成立了内部工作组，研究新的可再生能源技术和企业参与低碳经济的方式。该公司2019年10月表示，将为可再生能源投资3亿美元，其中2亿美元已落实。

　　贡沃尔集团计划投资数亿美元在其欧洲的3家炼厂减少碳排放量，并在其中一家炼厂增加一个使用富氢气体的生物燃料装置。贡沃尔集团首席执行官表示，“能源转型将比人们想象的更困难和漫长，虽然原油需求增长，但其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将下降，天然气必须取代煤炭，排放量也会相对减少。出于商业原因，我们退出了煤炭交易，出于信念，公司不会再回到过去”。

　　总体而言，像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一样，石油贸易商也尚未找到适应未来环保趋势的新商业模式。咨询公司Lambert Commodities的罗伯特表示，“目前还没人知道如何赚钱，而石油贸易商也在试水”。但是，能源转型对于石油贸易商来说，也与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一样，绕不开这个挑战。（文/詹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