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动力电池产业立足未稳 面临挑战

摘要：当电动汽车大量推广了以后，大数量的电动汽车就成为电网的一个分享型的储能系统。电网为了平衡峰谷，每年要花很大的一些投入来建设储能系统，电动车到一定的数量以后，它就可能成为电网很好的储能系统。

在谈到了汽车产业链的8大变革之后，王秉刚表示，中国传统汽车的零部件很弱小：不够大，不够强，不够优。动力电池的情况也不能太乐观。有很多很强的企业已经在中国建厂，未来应有三种产业模式：独立模式、整零合作模式和整车厂自己办厂模式，整个产业对动力电池要早做战略布局，不能盲目乐观。

9月17日至18日，“全球新能源汽车供应链创新大会”在南京举行。论坛主题为“变革与合作”，在17日上午的高层论坛上，国家新能源汽车创新工程项目专家组组长王秉刚做了《迎接产业链的变革》的主题发言。

以下为演讲人实录精编，未经本人审阅，有删改。

我的题目是《迎接产业链的变革》，我认为新能源汽车发展对产业链不仅是数量上的变化，而是具有变革性的。

所谓产业链是从原材料、零部件、零器件生产到整车制造到整车销售运用和维修这个环节，一直到汽车报废、回收处理，我们用个词就是全寿命周期。涉及到汽车全寿命周期的相关的产业我认为都应该属于产业链的范围，当然有的叫供应链还有包括一些创新链、价值链等等。

我认为是一个全寿命周期是这么一个过程。这里面我列举一些主要内容，就是跟新能源汽车相关的一些内容。

产业链的8大变革

我刚才讲了我今天重点讲的是“变革”，所以下面我想就举一些产业链里面的主要变革是哪些，我自己的认识：

第一个动力系统由内燃机变成电池和电动机，这个当然是我们新能源汽车一个最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是巨大的。百年来汽车产业大量的技术创新，或者是政策法规其实都是围绕着动力系统，我们讲排放、能耗等等，当然包括人类对动力性这些需求还有成本等等，大部分是内燃机的工作，内燃机是汽车进步的一个核心。

第二个也跟内燃机变革有关系，由于内燃机汽车带来的环境问题、排放问题和能耗问题，这几年全世界汽车都围绕着怎么降低排放，怎么样降低油耗，制定的越来越严格的法规标准。

前几天我跟媒体交流的时候，他们说在国六标准的后处理的装置的价格已经跟内燃机的本体的价格相当，就是说排放评价愈加严格的要求，内燃机也走到非常难的境地。长期关于汽车排放这个评价问题，由于电动车出现就有很大概念的变化。电动汽车它的尾气是没有，它在行驶过程是零排放，他对缓解污染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我们长期以来对汽车排放的评价要改变，我们光是评价汽车的尾气排放，应该评价汽车的全寿命汽车的排放。这是我讲的第二个变化。

第三个，电动汽车突出的问题跟燃油车突出的问题就行驶里程的问题，还有安全性、寿命、成本等等问题。这是要求对电池产业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要求、改变。电池产业也是有百多年的历史，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电动车这么高的要求，所以我想就电动车的发展可以说对电池产业也带来了一些革命性进步的需求。这几年在电动车市场需求下面我们也看到了电池技术取得的飞快进步。

第四，我们过去都在说轻量化，但是轻量化在汽车运用上是非常慢的，比如说铝合金、高强度钢等等这些技术，在汽车上应用的进展是非常慢的，电动车的出现大量的就投入实际应用。我们知道蔚来汽车是全铝车身。

我看的拜腾汽车也是大量的铝合金的应用，由于电动车轻量化的要求，也是有轻量化的应用。另外续驶里程的要求，它对能耗要降低能耗的要求。我们知道在燃油车里面也是不断提出要降低能耗，实际上在消费者那，4升油还有5升油直接的感受不是很深刻，但是从国家来讲要降低碳排放这个要求企业要不断降低能耗。但是电动车来讲不一样，他的能耗直接跟续驶里程相关，百公里能耗又高带来续驶里程的问题。所以说能耗的问题，对电动车的意义和在燃油车的意义是有不同的，所以这种处境相关的一系列技术的一些进步。

比如说在电动车里面可回收的能量，能量回收系统的需求就非常重要。比如说大家看到的在一些电动车里面出现的电动电子加速踏板，过去我们在汽车一个加速踏板一个刹车踏板都用的很惯的。电动车出来以后，有些电动车就是把制动跟加速都放在一个踏板上面，我们把它叫做电子加速踏板，而制动踏板几乎不用，用的很少。这个技术的出现据我了解对节省能耗有非常大的作用，有的企业告诉我，可能会节省10%左右的能耗。当然他也带来价值改变，有的消费者也喜欢，过去我们经常听到新手，把加速当刹车来踩，如果我们变成电子踏板以后对很多人讲很受欢迎，就简化汽车操作。

第五，电动车的大规模的运用有助于像风能、水能、太阳能等一些可再生电力资源的应用或者接纳。现在都在发展可再生能源，但是这些能源有点困难，他们的发电常常是没有什么规律的。是受自然的影响，所以我们电动车的发展有助于这些发电，不带规律或者电网有困难或者可再生能源的接纳和应用。

另外当电动汽车大量推广了以后，大数量的电动汽车就成为电网的一个分享型的储能系统。电网为了平衡峰谷，每年要花很大的一些投入来建设储能系统。电动车到一定的数量以后，它就可能成为电网很好的储能系统。另外汽车跟能源系统的关系已经不是原来简单的加油站去加油就完了，加油完他就是简单的销售关系。在未来电动汽车里面汽车跟能源关系是互动的关系，再往下发展可以做到交易的关系，我们叫V2G技术。就说在电比较便宜的时段我们电动车把电储能下来，当然电网需要电的时候，可以把电动汽车的电返给电网，这个事情实际上很多地方已经在做了。

我到日本去看，日本V2G装备已经在销售了，讲究收入的这些消费者他会从这个上面获益。电网本身也有得到好处，可以减少储能装置的投入。所以我去年到青岛特锐德公司看他们微电网技术和一些重电的技术，电动车大量的发展对汽车是一个革命，对电网也会是一个革命。

总的说，电动车发展必须会引起电网很大变革，这个是不是也是属于跟电动车发展有关系产业链问题呢?我认为也应该是。

去年在交流还有一个情况，可以利用充电过程，对电池的健康状况进行诊断。充电过程往往都是电池、电流最大的一个过程，平时其实我们开车时候电池和电流并不是很大，当然充电过程他在很短时间里面把电流充下去，所以晚上都是电流最大的时候，在这个时间里面可以利用一些充电过程一些仓储的特性，对电池健康状况进行诊断。特锐德公司自己有一项技术，一边充电一边可以对健康状况进行诊断，它又建立起一个安全保障一个屏障。就是说汽车跟能源系统的关系有很大的变化。

第六个我总结的，就是说以内燃机的维修为核心建立起来的庞大的汽车维修体系或制度，将会被相对简单多的与电动机为基础的，简单的维修技术和体系所代替。就是说电动车大量的发展，我们整个汽车维修体系要发生很大变化。我们知道定期要去保养，保养里面最主要的内容是叫换三滤，主要围绕发动机。我们定期要去做保养，而且要去花不少钱，由于这个需要我们有很大的汽车的维修业，在4S店又做维修、保养又销售车，所以现在汽车产业的维修业跟销售业是紧密联系起来。4S店在汽车整个价值链里面要占相当大一块儿的成本，过去我到大众听说过，大概要把将近30%的价值要给销售和维修这个环节。

电动车改变的汽车整个维修或销售这个体系。比如说现在大家看到蔚来，蔚来现在它不做4S店直接销售，它的维护、维修的制度也完全按电动车特点来编写，到底要多长时间保养?他完全是新的概念。我觉得汽车终生或者说长期，比如说10年维修这种可能性是有希望。现在我们大概每年都要去维修站，内燃机起销以后电动机可以做到终生免维修，如果我们底盘其他部分也慢慢做到终生免维修，我们现在今后的汽车终生免维修的产品这是有可能实现的。至少很长时间免维修这是可以做到的。那你这个变化对汽车的产业链会产生多大的变革?大家也可以想想，当然有的维修业要做大的调整。

第七点，以定车位为主的能源补充方式将替代掉现在以加油站加油的形式，对能量形式，这个又会带来巨大的变革。未来如果是电动车大量出现以后，加油站的生意会减少，甚至有些加油站要萧条，加油行业要变化，石油行业可能要面临的部分转型。所以未来加油站怎么变化，这个有可能会面临新的一些变化。

最后第八个，随着电动化、随着智能化、共享化、网联化这些新的变革的到来，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相互作用将会催生出一批新型的零部件产业，典型我们讲电池产业，还有其他的产业。就是说这批新型的零部件、零器件这些产业可能会成为一个汽车产业的一个积极的一个成份。

我刚才八个方面列举了就是说产业链的变革，但也可能还不止这些，也可能我的认识还不够深刻，但是我就自己提出了一个初步的想到一些东西，供大家参考。

中国零部件：不够大，不够强，不够优

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发展面临巨大的挑战，中国的新能源汽车虽然从整车来讲我们有了很好的发展，现在占了世界总销售量的一半，但是我们的零部件产业并不是这样子。其次新能源汽车的零部件，除了动力系统有很大变化以外，其他还是跟传统汽车是一样的。我们传统汽车的零部件是很弱小的。所以我简单的说三个“不”，一个是不够大，一个是不够强，一个是不够优。

“不够大”我们就举传统汽车来讲。对传统汽车世界一百强我有好几个版本，我上网查好几个版本，这是一个版本是美国机构统计的，在100强里面我们列进去大概就是7家，而且排名都是比较靠后，所以我们在零部件产业上面是不够大。

第二个“不够强”。就拿新能源汽车电池、电机和控制器来举例，我们存在着很多的短板，这个最近我们都在做着调查，不能看表面现象，要深入到企业了解有什么短板，我们的确有很多短板，而且这些短板都是非常核心的。

第三个“不够优”。我们做出来的产品包括电池，我们现在比如说宁德时代和比亚迪的电池在国际上有一定地位，但是总体的水平跟质量跟国际比，质量我觉得应该说是二流的质量。我讲是总体的，这个我们要认识。我们表面看到我们汽车工业在发展，实际上里面的零部件可能还是核心的零部件，要很大程度依赖合资企业和外资企业。

动力电池刚才讲了是发展不错的，在新能源汽车里头发展一个不错的零部件产业，这点是我们非常高兴的，但是动力电池的情况我们也不能太乐观。我认为动力电池产业是立足未稳、面临挑战。我们跟宁德时代探讨他们是忧虑的，他们有很多的忧虑感，实际上我们在国际上有很多很强的动力电池企业，他们已经进入中国市场，已经在中国建厂。南京就有他们有很强的研发能力，有很强的基本能力，他们成本上可以占到你都没有办法跟他竞争，他有很强研发的历史。

所以我们虽然看到我们动力电池取得很大进步，但是我们也看到面临的挑战。我这里也构思了动力电池未来三种产业模式，有独立的模式、整零合作的模式和整车厂自己办厂的模式，我认为我们整个产业对动力电池要早做战略布局，不能盲目乐观。

最后，我想做个总结，叫迎接挑战协同合作，建立强大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链。根据国内外汽车组织的估计，2035年新能源汽车产销量要达到汽车产业总量的50%左右，这个在博鳌会上我们得到了共识，现在我看到澳洲一些企业基本是这么估计的。这个对产业链格局会产生一些影响，同时也会产生一些投资机遇。

第二，没有强大的产业链就没有强大的汽车工业，我们不能光看表面，我们强大在产业链里面。国家和行业应统筹考虑产业链的发展，将它作为重要的战略任务予以考虑。

第三，大量的核心技术是在零部件之中，我不是说整车没技术，整车的集成技术也非常重要，但是大量的核心的技术是在零部件之中。我们要把技术创新的中心要更多转移到零部件或原材料或基础件上面。我这块儿要特别呼吁，呼吁行业、呼吁国家、呼吁整个社会，不要立项整车，就立项电动车怎么样续驶里程如何如何。

最后一点，当然我们要扩大开放合作，要虚心向国外企业学习，要加强国际交流，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与经验。希望有一天我们的零部件产业，我们的产业链里面又有产生一些佼佼者，我们也能为世界新能源汽车发展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