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多边贸易体系 欧盟应有更多担当

近日，欧盟相继与南方共同市场、越南达成了自贸协定，对外贸易协定的推进和布局呈现出“多点开花”态势。可另一边，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发布了拟对欧盟产品加征关税的“补充清单”，美欧航空补贴争端升级。在全球多边贸易体系面临严峻威胁的关口，仅仅“押宝”在有限的双边或多边协议上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欧盟应在捍卫全球多边贸易体系中展现出更大的“担当”。

近日，欧盟相继与南美地区最大的经济一体化组织南方共同市场、越南达成了自贸协定，在二十国集团（G20）峰会前后完成了两项“马拉松”式贸易谈判进程，引发外界广泛关注。在签署上述两项协定后，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和欧盟贸易委员马尔姆斯特伦分别在布鲁塞尔和河内以高度一致的口径阐明了欧方“加速”签约意图，即“对抗贸易保护主义，强调以规则为基础的贸易”。不过，在当下全球多边贸易体系面临严峻威胁的关口，仅仅“押宝”在有限的双边或多边协议上似乎并不够。欧盟作为全球规模最大的发达经济体，理应更具“担当”，特别是在贸易和投资政策领域，对外发出更加清晰明确的自由贸易信号。

实际上，早在2003年至2004年的世界贸易组织（WTO）多哈回合陷入僵局后，欧盟就已经开始酝酿贸易政策转向，将工作重点转向双边和多边贸易谈判上，并在随后出台的多份贸易政策文件中表明，欧盟将与多个重要经济体达成双边贸易协定，冀望以此抵消贸易转移效应。

然而，对全球各国外交官和贸易谈判代表而言，与欧盟磋商经贸协议绝非易事。一方面，欧盟内部成员国众多，区域间的发展水平和政经利益诉求差异明显，对外统一立场往往需要经过艰难的协调过程；另一方面，庞大的欧盟机构拥有复杂的决策机制，任何一项决议的通过，均需数量繁多的部门经手批准。所以，包括欧日、欧加等一系列贸易协定进展并不明显。

但是，自2016年以来，欧盟缔结双边与多边自由贸易协定的进展如同被添加了“催化剂”一般，提速明显。继与加拿大、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完成了自由贸易协定谈判后，欧盟又于近日在本届委员会任期行将结束前，完成了对南方共同市场和对越南的漫长谈判进程。一时间，欧盟对外贸易协定的推进和布局呈现出“多点开花”态势。

回顾过去几年的欧美关系走向，本届美国政府标榜的“美国优先”口号无疑是促使欧盟加速多边贸易布局的关键“催化剂”。此前，欧盟贸易政策高度依附于美国，美欧贸易政策协调频密且有效。但自2016年以来，跨大西洋关系牢固不再，双方经贸摩擦频仍，并由此在外交、防务、全球治理等领域衍生出诸多裂痕，同时美方动辄挥舞“关税大棒”的行径不仅让全球经济步入阴霾，也让WTO运转几乎陷入瘫痪。在此情况下，出口导向型的欧盟危机感不断加深，对多边体系的依赖重新加重。在2017年和今年的G20峰会期间，欧盟先后借助多边峰会之机，高调宣布对外缔结贸易协定，声明捍卫自由贸易，其倾向和考量不言自明。

特别是在今年欧美贸易谈判正式启动前后，欧美相继在航空业补贴、汽车关税、对伊朗贸易制裁、军备采购等多个经贸领域发生摩擦。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7月1日发布拟对欧盟产品加征关税的“补充清单”，涉及奶制品、橄榄和威士忌酒等约40亿美元欧盟输美产品，称这是针对欧盟航空补贴采取的关税反制措施的一部分。考虑到美方未来必定会随着谈判需要，对欧盟不断采取各种“极限施压”手段，布鲁塞尔部分政界和学界人士建议，欧盟既要尽快寻找更多贸易伙伴以替代或降低对经济大国的依赖性，也不能太过“天真”，应当保护欧洲的优势产业，警惕限制外资在欧境内的投资活动。

毋庸讳言，身为全球贸易的关键参与方，欧盟贸易和投资政策会对其他国家和地区产生不可忽视的溢出效应。如果欧盟一方面主张捍卫自由多边贸易，另一方面在投资审查、公共采购、产业政策等方面施行带有保护主义色彩的政策，不仅无助于对外树立自身“自由贸易捍卫者”的形象，也会向欧洲内外的政商界发出错误讯息，甚至损害欧盟自身的经济发展。

其实，欧盟拥有庞大经济体量，在全球具备不可或缺的重要影响力。在愈演愈烈的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威胁面前，理应有底气、有魄力展现出更大的“担当”和更高的战略格局。中国驻欧盟大使张明近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和欧盟作为世界两大重要经济体和稳定力量，有必要在双多边领域加强合作，共同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及原则为核心的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和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