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伏界的“男高音”——专访曦谷（苏州）电力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王高翔

“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么晴朗。还有个太阳，比这更美，那就是你，我的太阳！”。——宽阔嘹亮的嗓音，饱满张扬的情愫，专业的舞台“范儿”。几乎每次他演唱这首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阳》时，都能让听众有一种惊艳的错觉：恍若置身于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的演唱会现场。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典型“标签”。在光伏业内，他的男高音声名远播，许多人都现场聆听过他的演唱，甚至远在德国、意大利的一些并不认识他的国外光伏业内朋友，也已久仰其“声”。而在事业上，近十年的光伏企业高管经历，则使他的足迹几乎遍及整个太阳能产业链。这是一个总能让他充满激情的行业。或许，这也正是他在演唱《我的太阳》时，似乎比帕瓦罗蒂还更有激情、更阳光的理由。他就是王高翔，曦谷（苏州）电力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曦谷电力”）董事长。“声”如其人这位业余男高音歌唱家，不仅在光伏业内知名度颇高，在专业歌唱圈子里同样也小有名气，他曾经获得过江苏省美声唱法第一名，早年还随团赴日本等国参加过专业演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由于多种原因，王高翔最终没有在颇具天赋的歌唱方面专业发展，却在太阳能光伏行业里演绎出了另一曲“我的太阳”。一年多前，他辞去令人羡慕的保利协鑫能源控股有限公司主管光伏大供应链和全球销售管理的副总裁职务，创办了现在的公司---曦谷电力。拥有多年跨国公司销售管理和企业集团大供应链管理经验的他，计划将二者创造性地结合后移植到光伏产业的上下游供应链中，实现他创新的资源整合模式。由于光伏行业现金流极度匮乏，目前业内的交易甚至不得不采用较为原始的“易货模式”（俗称以货抵款），这使得行业原本就匮乏的现金流变得更加趋于恶化。不过，这其中却也可能蕴藏着新的商机。或者说，对于敢于创新的人而言，这可能正是一个极好的资源整合机遇。还是在保利协鑫主管大供应链的时候，王高翔就非常了解业内有很多朋友都是通过“易货贸易”，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用产品抵除债务的方法，来消除“三角债”问题。但他发现，这种交易方式存在很大的弊端，除了产品的合理价值难以有效体现外，交易双方往往也并非产品的实际需求者。如此，不仅产品的价值被一再打折扣，且还需要再次乃至再三的“易货”去交换自身需要的产品或服务。这让王高翔找到了创新的感觉。他意识到，行业的这种情况要得到缓解，需要某种创新的“解扣”机制或平台。这是他搭建曦谷电力这个平台的初衷——将产品销售和供应链管理有机结合，创新出一种集合了二者的“新供应链管理模式”。他认为，这不仅能够有效化解行业现金流匮乏的现实困局，同时还能帮助企业从供应链中收获新的利润来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双经销’模式，即在向客户销售产品的同时，也从客户端采购产品。”凭借资深的供应链管理和营销经验，面对已进入微利时代且现金流严重匮乏的光伏制造业，王高翔大胆创新，计划建立起一个将销售和供应链二者有机结合并从中实现利润来源的商业模式。他认为，良好的供应链管理，本来就是一种企业的现金流优化管理手段和融资模式，且完全有可能成为企业利润来源之一。“在此基础上，如果能与产品销售结合起来，也就是在原材料采购时即关联着最终产品的销售，不仅可以优化企业的采购和销售管理，实现成本控制和创造利润的双重目标，同时还将大大节省企业运营对流动资金的需求。”按照他“向供应链要利润”的设想，曦谷电力以“双经销”为核心的新供应链管理模式，运行不过年余，便已在资源整合方面初显成效。除了与产业资本和基金合作开发投资光伏电站外，曦谷电力旗下的贸易公司还经手硅料、硅片、电池片到光伏组件的交易，并同时代理韩国LG 的光伏银浆和奥地利索拉菲斯的环保光伏背板。“这是一个完整的闭环。”王高翔说，曦谷电力通过基金撬动下游光伏电站的开发投资，并以对组件的采购需求拉动上游从硅料、硅片、电池片各个环节都采用双经销模式的贸易，再利用对银浆和背板等重要辅材的控制，在掌控了组件质量的同时，还给合作伙伴以及自身都创造了更多的附加价值。“在这一连串的交易中，产业链几个环节利润的叠加大大加强了我的竞争力，让我有更大的空间参与市场竞争，同时实现了为客户增值的目标。”王高翔说。人生如”棋”古称广陵的扬州，有着2500 年的历史，人杰地灵。知天命之年的王高翔，正出生于此。少年时代的王高翔，尽管家境还算殷实，但习惯勤俭持家的祖母依然从小就开始训练他的生存能力，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常常与相差两岁的哥哥一起被“关”在家里编织芦柴帘子（一种苏北地区在建房屋时用于屋顶建造的辅助材料——编者注），并以此赚取一些收入。为了“拴”住两个活泼好动的儿子，父亲很奢侈地花了73 元钱（当时多数家庭的月收入才不过20、30元钱）买回来一个收音机，这让小哥儿俩打芦柴帘子的枯燥生活顿时变得趣味盎然起来。正是有了这个收音机，他首次领略到了美声的魅力。听得多了，天生一副好嗓子的他就开始学着哼唱，并由此培养出了对音乐的浓厚兴趣。随后，他开始四处拜师学艺。在一个启蒙老师的指导下，王高翔唱得越来越有感觉，不仅在小伙伴儿们中间有了名气，在学校以及县市等各种文艺表演上，也渐渐崭露头角，并收获了许多奖励。不过，有望成为职业男高音歌唱家的他，后来在考大学时却阴差阳错地选择了英语专业。但这并没有阻止王高翔继续深造美声唱功。在南京上大学期间，他几乎把所有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声乐上。除了就近拜南京师范大学音乐系程淑安教授为师外，还四处学艺，数年下来几乎把国内高校的声乐名师都“骚扰”了个遍。学习声乐不但没有耽误他的大学英文专业学习，反倒还让他因此成了一个多语言高手。除了自学了意大利语外，在程教授让他长达两年时间一直练唱舒伯特的《小夜曲》时，他又把德语作为了必学。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了唱好歌而拓展的外语能力，日后却成了事业上的最大助力之一。他纯正的英语腔调，甚至让不少美国朋友都称赞不已。大学毕业后，王高翔做过几年外语教师，在随后去日本学习与工作的三年期间，他又很快学会了日语。正是凭借这份优秀的东西方文化沟通能力，辞职下海后的他，成为了美国德州仪器公司全球第一个没有专业工程背景的销售工程师。掌握多门外语并稔熟于跨文化沟通，王高翔似乎就像是为光伏这样一个全球性行业量身定制的国际型人才一般。或许，即使他没有主动进入光伏，这个行业也迟早会找上他。而与“男高音”的声名远播不同，光伏业内可能很少有人知道，王高翔还是一个围棋高手。他的围棋“成就”，一点也不逊色于“男高音”——5 岁开始学棋，12 岁便成为扬州市少年围棋冠军，获得业余三段证书，并曾多次在邀请赛中得到过聂卫平、邵震中、杨晖等职业棋手的指点。当然，他对围棋曾经的痴迷，同样也不弱于后者。有一年的大年二十九，父亲让王高翔去集市里买一只鸭子。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棋友，两人就相约着找个地方“下一盘”。没想到，这一下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王高翔准备回家时，才发现绑在自行车后架上的鸭子已经冻死了。好在的是，有着省围棋裁判身份的父亲并未责怪他。也正是由于父亲这个身份，那时候王高翔家里简直就是一个免费的围棋学校，经常有一大堆围棋爱好者前来下棋、论棋，让他得以有机会与许多人切磋棋艺。除了对围棋和唱歌倾注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外，王高翔的爱好似乎非常广泛。他的乒乓球也打得相当不错。同时，在只能听收音机的那些岁月里，他不仅掌握了一口标准普通话，甚至还学会了唱样板戏、说相声及快板，记忆力极好的他至今还能完整唱出一些著名的样板戏，张口就来的相声秀也是有模有样。而为了唱好歌，除了外语，他还学会了拉手风琴和弹钢琴。对于如此众多的他口中所称的“玩乐”，他似乎都很舍得花时间和付出努力去钻研，都希望能“玩”得“拿得出手”。不仅如此，似乎还总是在琢磨这些“玩乐”背后隐含的道理。比如麻将。有趣的是，这个对各种“正能量”玩乐都比较擅长的“老男孩”，竟然对打麻将也保持着同样的钻研精神。“连一百多张麻将牌如何组合好都搞不明白的人，能做成什么事呢？”他认为，麻将游戏可以检验一个人的资源组合水平，以及在得失之间如何平衡心态的能力。同时，由于还要观察并思考对手的策略，以及制订应对策略，就要求具有很好的兼顾能力和策略思维能力。“实际上，这跟做事以及企业竞争的道理，如出一辙。”他说。在他那布置得非常商业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一架手风琴，有时间他会“习惯性”地自弹自唱一曲。在他看来，一个不断追求卓越的人，平时生活中对自己各方面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从习惯努力、习惯投入、习惯钻研到习惯成为优秀者。“如果这些过程成为你的习惯以后，那你的结果也一定是优秀的。”再布新局或许，这是一次谋划已久的新“布局”。从硅料往下游一直延伸到光伏电站投资的次序来看，曦谷电力采用的是难度极大的需要整合众多资源才能实现闭环的“循环代工”模式，也就是拿硅料换硅片，拿硅片换电池片，再拿电池片换组件，并附加进银浆、背板等重要材料的附加价值。然后通过融资服务体系的导入，实现多个环节利润的叠加。而从光伏电站投资往上游一直到硅料环节的次序来看，则是一个逆向往上的现金流模式。但与现金流正常情况下有所不同的是，曦谷电力在购买组件时，只需要支付组件制造中除了电池片、银浆、背板成本以外的其它生产成本和附加值，这大大降低了对资金量的需求。“这是类似于一种‘双活’的全产业链概念，但又与围棋的零和结局不同，这是一种双赢和多赢的格局。”聊起光伏就满脸阳光的王高翔，用了一个围棋术语来比拟他计划在行业内下的这盘“很大的棋”。他说，如此整合之后，曦谷电力在不拥有任何一家生产工厂的情况下成为了真正的“全产业链”玩家。这种模式不但可以让曦谷电力与合作伙伴从供应链中获得良好的利润，重要的是还从源头上实际控制了光伏组件的产品质量。“只要是基于发电来赢利的光伏电站投资者，谁都希望采购到价格合适而质量优异的组件，可你如何更有效地控制采购的产品的质量呢？”他说，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无疑只能从源头上开始监控产品的生产质量。“可在实际中，这种方式对于一般的光伏电站投资者来说又极不现实。姑且不说行业的生产链条很长，你监管不过来，即使你有那么强的监管能力，谁又会同意你去监管他呢？”“而曦谷电力则不同，它是几乎所有环节最终产品的买家，同时又是这些环节的主要原材料供应商。这种一环套一环的模式，实际在一定程度上将原本的竞争对手也联合了起来。并通过对原材料供应商在战略层面的遴选，最终实现了对组件质量的掌控。”他说，如此一来，曦谷电力投建的光伏电站的质量也就得到了充分的保证。在王高翔看来，与围棋需要最有力的战略和最得当的克敌制胜战术的大局观不同，如今光伏行业的局势，只有通过缔结战略联盟和战略合作集群，才有可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多赢局面。当然，再好的模式，如果解决不了融资途径和资金来源，就正如无源之水，难以持续。对于光伏电站这种资金密集型投资而言，资金更是核心问题。在王高翔的这个模式中，光伏电站的投资资金，同样是“龙头”。“这好比围棋布局时的‘先手’”，目前，除了与一些产业资本通过贸易关系吸引并拉动资金外，曦谷电力已经与数家实力很强的投资基金建立起了战略伙伴关系，并主要在中国和日本两个市场开发光伏电站，已开发规模达数百兆瓦。“对于光伏产业的供应链来讲，我比任何一个独立的制造商都更具有优势，为什么？因为我不但通过上游产业链代工联盟实现了多个环节的利润叠加，还与诸如LG、索拉菲斯、易事特和安泰科等多个供应商结成了战略联盟；同时，我还通过融资服务解决了电站建设的资金问题，还通过代工与贸易结合解决了你的三角债问题，解决了你的现金流问题。此前的‘易货贸易’方式，你给我的产品可能我并不要，但现在不是了，我就是你组件的需求者。”他对自己创新出来的这个“全产业链”模式总结道。或许，他的嗓音，还可以被认为是上天所赐，但在太阳能光伏这个行业里，他却将“我的太阳”烙下了鲜明的“优秀的习惯”的印记。“啊！多么灿烂，啊，多么辉煌，那就是你，我的太阳！”正如他钟爱的《我的太阳》一样，王高翔和他的曦谷电力，在光伏业内，正闪耀出一道亮丽的创新光芒。人物档案王高翔(Edward Wang):美国南加大工商管理硕士，曦谷（苏州）电力投资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曾任职：2011年，保利协鑫能源控股有限公司副总裁，负责光伏全球供应链及市场营销管理。2010年，凡登（常州）新型金属材料技术有限公司，副总经理。2008年，保利协鑫能源控股有限公司，销售总监。1997年，美国德州仪器公司，中国区销售经理，大中国区市场拓展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