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气候变化推动能源革命

编者按：9月9日，第二届全球INS大会在北京拉开帷幕。会上，国家气候战略中心研究员李俊峰就能源与气候变化问题发表了题为“应对气候变化推动能源革命”的演讲，以下为演讲全文。

大家可能觉得气候变化和能源革命离自己特别远，其实不是。这个问题离我们每个人都很近。我想讲两件事，一是气候变化是怎么回事，巴黎协定到底要做什么？另外，到底能源革命和我们本身有什么关系？

气候变化这件事情大家每天都能感受到，比如今天9月9号，天还特别热，仍需要穿短袖。另外，现在极端天气发生的频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范围更大，如飓风和洪水等天气，这就是气候变化。由于人类消耗大量的化石能源，排放大量的温室气体，成为引起气候变化的主因，气候变化使得这个星球变得越来越不那么适合人类生存。因此，一些科学家在200多年前就做过预言，工业化时代排放的二氧化碳会对人类的生存造成极大威胁。不得不说，要向西方科学家学习，他们在200多年前的时候就想到了工业文明可能引发的气候变化这一问题。应对气候变化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要改变自己，减少碳排放；第二个办法是逃离地球，找到一个像地球一样的能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但是人类探索了200多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星球，有空气、有水、有太阳等适合人类居住的基本条件。尤其是大气、水循环系统使得我们这个地球有一个特别的特色，就是当太阳照射的时候不会太热，当没有太阳照射的时候不会太冷。如果你到月球上，会发现由于月球绕着太阳每年才能转一圈，面朝太阳的时候它的温度是摄氏78度以上，东西会被烤熟了，而背向太阳的月亮表面，其温度是摄氏零下78度，人类无法生存。因此，大家开始关注气候变化，并且要改变我们的行为，减少碳排放。一直到2015年我们才达成一个协议，即巴黎协定。

当然，这些观测、各种各样的事实是有争议的，我是支持有争议的。经得住质疑的东西，这才是科学的，否则它就不是科学。所以有人质疑这样的问题，包括特朗普同学，他是很可爱的学生，他质疑气候变化，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推翻大多数科学家的研究形成的结论，即大量的温室气体排放是引起气候变化的主因。现在我们还找不到第二个地球，因此我们输不起。不管我们对气候变化的成因判断是否正确，但是我们现在所采取的行动是拯救人类的。面对气候变化、工业革命、温室气体、生态环境等等问题，我们找出了两条应对的办法，一是减缓变化，二是适应变化。减缓，就是去减排温室气体，适应就是想办法去适应气候的变化。

科学家们做了30多年的集体研究，形成了五次评估报告，结论是：地球的气候正在发生超常的变化，这种变化将会危及人类的生存环境。人类工业化过程中排放的温室气体，特别是二氧化碳是引发气候变化的主因。由此呼吁政治家采取行动，拯救地球，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政治家们经过30年的旷日持久的谈判，才达成了相关的协议，包括1992年的气候变化框架公约、1997年的京都议定书、2007年的巴厘路线图和2015年的巴黎协定。要解决什么问题呢？就是根据这些科学家的基本判断采取行动以应对气候变化，更重要的是依靠企业家们的力量，共同行动起来，踏踏实实地做些事情，进行能源革命来应对气候变化。

为此，我们过去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不知道怎么做，比如我们要减排温室气体，要少消耗化石能源。记得在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时候担心的是哪一天能源资源就会被用光了，我们老是说化石能源特别是石油资源可能再用30年就用光了，不是我们不用石油，而是以后没这东西可用了。但是，现在这批科学家们找到了应对气候变化的办法，找到了可再生能源，只要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大家可以做到零排放。有一批从事新能源的企业家，不仅仅是中国，包括美国、欧洲，都有一批这样的企业和企业家，并且全世界的人民都开始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发展是为了什么？就是要使我们的生活更美好，其不仅仅是为了钱、车、房子，而应该包括我们要有一个绿水青山、蓝天白云的友好生态环境，使得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现在全世界人民的觉悟提高了，都认识到了低碳、绿色是和我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是我们每一个人必须做的。所以巴黎协定达成这样的协议，希望在本世纪末控制温升不超过2度，最好是不超过1.5度。也就是说，在本世纪下半叶某一个时候，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和大自然所吸收的二氧化碳能够相平衡。

其实这就是规范人类的一种行为。迄今为止，有三个规范人类行为的规制，一个是联合国宪章。关于联合国宪章，1945年二战结束之后，缔结了和平公约，确定了联合国宪章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相互尊重，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第二个规制是世贸组织或者称关贸总协定，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市场经济是唯一合法的，如果违反了WTO的话，大家会相互讨论、相互诉讼。

巴黎协定就是要把发展装进一个环境的笼子，这个笼子里有什么呢？这个笼子就是我们所说的温室气体排放的总量，总体排放多少？现在全球的温室气体排放量是400亿吨，到2050年要降到100亿吨。而中国现在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就超过了100亿吨，如果不减排的话，中国一个国家的排放量就超出了2050年全球的排放量指标，因此我们必须采取措施、积极行动，来应对气候变化。当然我们有很多的对话机制和行动。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特别是奥巴马之后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等等因素。

现在来看，气候变化和能源革命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乏创新，但是如何约束自己，所以发展转型有三个要素，首先，增长方式的低炭转型，要求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其次，生活方式的绿色和低碳转型，就是要求我们不能太瞎折腾，不能铺张浪费，不能破坏生态环境，我们必须学会尊重自然。第三，能源系统的绿色和低碳转型，能源必须是清洁的、低碳的模式。

巴黎协定，有我们习总书记的贡献，也有奥巴马的贡献，也包括了（前）法国总统奥朗德的贡献。但是特朗普是巴黎协定实施最不确定的因素，他一开始就质疑气候变化，上台之后有所缓和，但是最终还是退出了巴黎协定。我们相信黑天鹅不能改变世界，而改变世界的关键在于技术进步和企业家的行动，现在已经迫使人们走到了一个新的时代。技术已经革命了，就像100多年前爱迪生和特斯拉发明了电改变了世界一样，现在我们所有的技术也正在改变世界，半导体技术，包括我们看到的光纤技术、石墨烯技术，已经使得我们的能源从资源依赖型发展到电力电子装备制造能源的时代，我们期待这场革命的到来，并且这场革命会使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我们还看到了能源转型，每一个国家都开始了能源转型，包括中国、美国和欧盟等，虽然特朗普质疑气候变化，但是美国在能源转型方面的进展一点不比欧洲和中国差。中国现在已经开始了能源革命，而且态度非常坚决，习总再三强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全面履行巴黎协定，百分之百兑现自己的承诺。

能源转型不仅仅对减排温室气体有好处，还可以大幅度减少大气污染。除了钢铁生产和发电行业，日本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已很少再使用煤炭了。北京市的新市长很勇敢，他提出了北京要建立“零煤城市”，我想北京应该能够做得到。如果北京做到了，天津能做到，上海能做到，广州能做到，而其他的地区也慢慢可以做到，就像日本在上世纪70年代就能做到的事情一样，那时候我们的雾霾天气就会大大减少了。

所以能源转型从国家开始启航，当然有一批城市做得更先进。包括丹麦的哥本哈根，他们希望到2030年不再使用化石能源，并且2030年之后公路上不再有燃油汽车行驶，他们做得更加决绝。一批企业家，像比尔盖茨和中国的一批企业家已经一起建立了能源突破联盟，做低碳能源，救地球，他们认为能够做到这一点。不管特朗普做不做，他们都去做，这是他们改变未来世界的梦想。当然包括中国的企业家在内的全球许多能源企业家已经开始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们经常看到一些"爱国者"也好、愤青也好，他们都在谈论能源转型、谈论气候变化这样的问题，这都很好，关键是我们必须开始为此行动起来。

能源转型使得中国能源企业有了很大的变化，中国的光伏行业，不仅仅是每年给国家赚取三四百亿的外汇，是单个产品出口最大的行业，并且它是改变世界的一种绿色能源。所以这个世界很有意思，但是需要你和我共同的努力。

大家看到这些东西似乎很简单，但是有四件事情我们必须要看清楚，我们必须持有低碳、绿色、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必须拥有一批思想家绘制宏伟的目标来引导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要有一批落实思想家宏伟目标的科学创新举动，创新就必须有一批科学家，有了科学家的创举，则还必须有一批真正的艺术家，由艺术家们通过精致优美的工艺来完成这个高质量的产品。当然，我们所说的艺术家不仅仅包括唱歌、演电影、画画方面的艺术家，认真做事情，用心做事情就是艺术家。

前年，我到瑞士使馆去吃饭，瑞士使馆的大使告诉我他是讲法语的，要做法式大餐。他说他太太为迎接我的到来，给牛肉按摩了三个多小时。我说为什么要按摩三个小时，他说按摩一个小时和按摩三个小时做出来的牛排的味道和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想到我母亲，我家里有七个孩子，过去我妈没有工夫给我们做好吃的，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花工夫用心的去蒸馒头，认真揉上半个小时的面做出来的馒头和揉五分钟做出来的馒头的味觉和感官完全是不一样的。用心做事情，用艺术家的方式做任何一个产品，才能把产品做好。就像能源一样，用艺术家的心态做能源，它会是干净的，而不会是冒着有毒的烟雾的，也不会带来雾霾。所以我们必须有一批这样的艺术家的行为。最后，我们必须有一批企业家，企业家能做出不同的优质的产品和服务，让我们在享受所有的服务过程中是清洁的、低碳的，因为他们提供的产品与服务是清洁的、是干净的、是美好的。

我们正处在一个变革的新时代，清洁化和低碳化的能源革命是我们能源的未来，我相信你们年轻一代比我们这一代人更会创造，会使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我们这一代人确实是做到了前无古人的事业，我们从一穷二白做到了什么都不缺，但是带来了严重的环境污染。未来你们这一代人要把我们的能源和环境弄干净、弄美好，这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不乏创新，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情，让世界更加美好就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