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沙尼亚油页岩技术走出国门

波罗的海旁的小国爱沙尼亚曾不止一次充当技术先锋，它曾是风靡世界的网络电话Skype的诞生地，也是全球第一个推行网络投票的国家，现在它正尝试在另一个技术性极强的领域再次向世界证明自己——油页岩。

百年经验

随着石油等传统能源价格的不断上涨，作为非常规能源的油页岩开始受到多国亲睐。爱沙尼亚是世界上油页岩储量较为丰富的国家，开发和使用这种资源已有近百年的历史，相应的开采、提炼和环保技术世界一流。

爱沙尼亚油页岩开采始于1918年，彼时油页岩用途较窄，主要用于房屋供暖和火车燃料等;1924年，爱建成该国首座油页岩干馏厂;到1940年，全国页岩油年产量已达17.4万吨;1955年，爱页岩油开采量达540万吨，其中55%用于干馏，21%用于发电;上世纪70年代，油页岩开采量进一步扩大，增产的油页岩主要用于发电，1980年开采达到顶峰，当年开采量为3100万吨，占世界开采总量的65%，气候开采量有所下降。多年来，爱沙尼亚油页岩80%至90%的产能由本土能源公司完成，逐步巩固了其作为世界最大油页岩开采商的地位。

油页岩正成为这个东欧小国最闪亮的经济增长点。据中国商务部网站资料显示，爱电力供应90%以上依赖油页岩，以爱能源公司(Enefit)为代表的油页岩企业具备相当强的业内竞争优势。爱在油页岩领域的成功甚至引起了世界上油页岩储量排名靠前的美国和约旦等国的关注。

在此之前，Enefit曾分别在约旦和美国犹他州成立合资公司，进行油页岩的勘探与加工。据公司网站介绍，两个国际合作项目均计划于2020年建成投产，产能将分别达到3.8万桶/天和5万桶/天。

在爱沙尼亚东北部，这是一个相当常见的场景：靠近国境线的一片工地地下60米处，矿工们在灰褐色的石灰石岩层上钻孔，准备安放炸药包，以取出含有石油的柔软棕色沉积岩——油页岩。采集到的油页岩通过传送带运到地表的破碎机进行碾轧，然后通过燃烧进行发电或者接受进一步提炼生产出液态的页岩油。

除了生产页岩油，Enefit还打算从2016年起进军车用燃油市场，将整个产能提高到2.2万桶/天，其中超过一半据称将是达到欧5标准的超低硫油品。为达到目标，爱加紧上马新的页岩油炼厂项目。今年3月，首个采用Enefit 280技术的炼厂落成投产，Enefit产能因此提高一倍。

油价高低左右产业兴衰

行业人士对爱沙尼亚油页岩前景充满信心。“爱沙尼亚因为油页岩，国际地位得到提升。爱的油页岩技术是最棒的。”爱能源交易员康斯坦丁·多特森科很骄傲，但他同时指出，油页岩产业发展并非毫无风险，油价若不能保持高位，油页岩开发的经济前景将变得模糊。

Enefit董事塔尔马·阿斯介绍说，油页岩生产的页岩油曾长期没有市场，当时原油价格很低，页岩油也并未按照成本单独定价，价格仅略低于用于房屋采暖和燃烧发电的重油，利润微薄。

上世纪90年代油价暴跌时，爱沙尼亚还曾掀起过是否彻底淘汰油页岩产业的大讨论。现在油价相对较高，并且短时间内没有下跌的迹象，阿斯因此认为，爱沙尼亚发展油页岩的机遇又悄然降临了。

目前国际油市供应偏紧，绝大多数市场分析人士认为，油价应该会在80美元/桶到100美元/桶的区间浮动，但也不能排除全球经济危机加重导致需求突然放缓，进而影响油价下行的可能。

美国页岩油气产量集中爆发是影响能源价格下跌的的另一个威胁。

总部设在美国华盛顿的智库能源研究所高级副总裁丹尼尔·克什指出，由于对油页岩的研究长期遭忽视，目前很难估计其市场规模的大小。但他同时强调，这种状况会随着各国开始重视非常规能源而得到改观。“我个人认为，油页岩市场前景不错，因为全球燃油需求在不断扩大，油价也很有可能保持相对高位。”

技术获国际认可

爱沙尼亚油页岩技术走出国门的第一站是约旦。两国除了上文提及的油页岩勘探和加工合作之外，还将建设一座500兆瓦的油页岩直燃发电厂，预计2017年投运。

约旦油页岩储量居世界第三，占世界总储量的4.2%。借助发展油页岩，约旦将大幅降低对进口能源的严重依赖。据了解，约旦油气供应的97%来自进口，导致该国贸易形成巨大逆差。2010年5月，Enefit与约旦合资成立约旦油页岩能源公司，前者持有65%的股权。据称，只要国际油价不低于60美元/桶，项目就有赢利空间。

世界能源理事会数据显示，全球共有4.8万亿桶的油页岩资源，是常规原油资源的4倍。有不少专家甚至认为，上述数据过于保守，因为世界大部分油页岩分部地区的地质勘探程度很低。

中国、巴西和俄罗斯据信都拥有丰富的油页岩资源，并进行了小范围的开发。但油页岩的真正大户是美国，全世界超过70%的资源量都分布于此。代表美国行业利益的美国石油学会会长杰克·吉拉德今年1月曾在一个集会上表示，美国油页岩储量巨大，仅美国西部就拥有近8000亿桶的油页岩储量，是沙特探明原油储量的3倍。若按目前油价计算，这笔财富价值高达65万亿美元。

在约旦小试牛刀的爱沙尼亚因此希望去美国证明自己的实力。2011年，Enefit买下美国犹他州东部一大片区域的矿权，当时评估矿区埋藏有26亿桶的可采资源量。犹他当地报纸《盐湖城论坛报》称，如果勘探成功，爱沙尼亚将获得数十亿美元的回报。Enefit根据前期勘探结果预测，犹他矿区单位面积的油页岩资源量将高于其本土著名的Narva采石场矿区。

不够环保的产业

尽管经济效益看似可观，但爱沙尼亚油页岩产业对环境形成的负面效应也不容小窥。爱当地油页岩生产占用了大量水资源，并对地下水资源造成污染，此外，直燃油页岩发电模式产生的温室气体二氧化碳、硫和烟尘甚至猛于燃煤发电。

斯德哥尔摩环境研究所驻爱沙尼亚专家瓦尔第·拉特为就认为，油页岩在整个欧洲所有石油产品和相关技术中都是最不环保的。“燃烧油页岩也不节能，油页岩燃烧过程中只有36%到38%的有机质得到充分利用。”

拉特为指出，爱沙尼亚拥有丰富的生物质能和风能，同样能够满足国内能源需求，一旦欧盟提高碳税，油页岩的价格优势将荡然无存。这一观点得到Enefit董事阿斯认同，但阿斯同时强调，公司也在努力减少污染物排放。

Enefit还坚称，油页岩转化成页岩油的过程碳排并不高，暗示更多的排放是来自汽车尾气。事实上，油页岩在爱沙尼亚本国并未受到环保人士的太多反对，这与它对整个国民经济的拉动是分不开的。

爱沙尼亚经济部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油页岩产业直接创造的就业机会达6500个，占全国劳动力人口的1.1%，其经济产值占国民总产值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