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吹双黄连，别忘病毒源头？真相来了！

如果没有本次疫情，艺术家李继伟的春节本不该是这样度过。“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他自嘲地笑笑，对这样的现状也甚为不满。只是，身体静止，思考依然像永动机。

在他的工作室，一个关于DNA的装置艺术作品刚好完工。“基因、变异、DNA，它们以说不出来的形式，给人抽象不可控、不常规的感觉。”李继伟指着作品说：“基因的变异是未知的。就像这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谁能料到呢？2003年SARS疫情已经来过一次，今天病毒又卷土重来。”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其实，你不该采访我，你该去采访那些敢吃野味的‘勇士’，他们不知者不畏呵。”

祸起野味

李继伟对野生动物保护的关注，早在2015年时到达顶峰。当时，盛大的“保护鲨鱼”艺术展在国家博物馆开展，其目标在于终结野生动物的非法买卖，减少公众对鲨鱼鱼翅等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的消费需求。作为“保护鲨鱼”艺术巡回展邀请参展的艺术家，李继伟的装置艺术作品——一条在蓝色海洋中摇曳并优雅转身的切片鲨鱼大获成功。

  李继伟作品

自那以后，他延续了对自然生命的关注，把目光投向了基因、DNA，“每一个人的DNA都不一样，人们真的了解太少！”

一语中的。

和基因一样，人们对病毒的了解也知之甚少。当年让国人有惨痛教训的SARS疫情，武汉病毒学研究所研究员石正丽和她的团队，直到2013年才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论文，证实组装SARS病毒所需的所有基因，在云南省的一个蝙蝠群落中全部发现。一个科研团队，竟然穷尽10年光阴，才追踪到SARS病毒来源。敢问世人，作何感想？

近日，来自国家疾控部门和专业研究者的初步信息都表明，这次的新型冠状病毒的来源，和2003年SARS疫情一样指向了野生动物贸易市场。

野生动物和疫情，再次因国人的口腹之欲联系在一起。

正因如此，2019年1月22日，19名院士、研究员、大学教授在一份联名建议中发出倡议：“杜绝野生动物非法贸易和食用，从源头控制重大公共健康危机。”

1月26日，市场监管总局、农业农村部、国家林草局三部门联合发文，明确要求，自公告发布之日起至全国疫情解除期间，消费者要充分认识食用野生动物的健康风险，远离野味，健康饮食。

尽管这一要求规定了特定时间内暂时禁吃野味，一些业内专家认为，永远禁吃、禁止交易野生动物也日渐成为公众的共识，许多网民倡议“抵制吃野味从我做起”。毕竟，不吃、不交易，代表了文明更高的程度。

迫切共识

当看到“中国环境新闻”微信公众号推出的《切断疫情病毒源头！中国环境报社等4单位发起建议立法禁食野生动物》一文时，中国作协会员、出版食品安全报告文学《舌尖上的毒》的作家曹永胜，第一时间被“立法禁食”4个字打动。当时，他正在看央视新闻，密切关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最新进展。“我觉得这个倡议书很及时，非常有价值，《中国环境报》的倡议体现了媒体责任和担当，我为它点赞。”

也就在第一时间，他在后台留言，要求加入“个人联名”发起倡议。

联名建议获得热切响应

作为长期关注现实的报告文学作家来说，曹永胜对食品安全问题带给人们的危害深恶痛绝。“一些人为了猎奇、为了味蕾一时舒爽，铤而走险食用野味，既破坏了自然界的和谐，也给人类带来潜在的巨大危险。对这种行为，我表示坚决反对，我本人也一直反对食用野味。”曹永胜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1月28日，中国环境报社、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法研究中心、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心、自然之友4家机构单位，联合发起的立法禁食野生动物的建议书，截至1月31日，短短几天已收到了百余家机构和个人的联合署名。

人们看到“立法倡议”，内心中某一种冲动被唤醒，像潮水一样加入了联名的队伍。

这是一种共识，代表了法学界的理性，也点燃了普通民众内心火热的激情。

负责起草倡议书的陈媛媛，是中国环境报社法治版编辑。初二晚上，她开始就起草内容征求法学界专家意见。北京林业大学法学系副教授、生态法研究中心主任杨朝霞正在湖南老家过年，晚上8点时收到陈媛媛的信息。旋即，他回复表示“大力支持”，同时就倡议书的内容提出一些建议，并回复了一连串的链接，如《深圳经济特区禁止食用野生动物若干规定》等，表示“一些地方已有类似做法，建议参考”。

同一时间，征求专家的请求也发送给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常纪文，武汉大学环境法研究所所长秦天宝，以及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心主任王灿发。

常纪文回复了多条链接，指出需修改的地方。远在美国的秦天宝于凌晨时间1点左右回复了意见。王灿发教授亲自改完，发回来的版本上，有多处文件“修订”后的痕迹。

专家建议：要更严谨，力求达到更好的传播效果。

见缝插针同时，陈媛媛和自然之友以及多家NGO组织联系。一位热心人把陈媛媛拉到一个群里。在这个名为“创绿家俱乐部”的微信群里，以接龙的方式，快速地积聚了愿意联名倡议的机构。“接龙速度非常之快。”陈媛媛回忆说。

“我是一个在黑龙江农场从事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人，一开始遭遇了许多困难，但我知道野生动物保护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在保护野生动物过程中，我非常愿意帮助你，和你们一起联名倡议。”辽宁省葫芦岛市野生动植物湿地保护协会常务副会长聂永新，难掩激动，单独私信给媛媛。为此，他把这项联名倡议转发到自己的群里，更多、更广泛的人开始接龙。

汇集于一起的民意，凝聚了共识的理念，海纳百川一样，奔涌出澎湃之力量。建议书发出后，大量组织机构与发起机构取得联系，要求加入联合署名。他们之中，有社会组织、媒体、环境企业、自然学校、自然教育培训机构；也有律师事务所、爱心公益协会等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社会机构。

社会各界的有志之士，为着共同的理念联名鼓与呼，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新希望？

涟漪效应

平静的湖面中，一粒石子激起千层涟漪。中国环境报微信公众号“中国环境新闻”发布建议书后，很快阅读量超过20000，留言数逾百余条。@中国环境新闻 微博有关发起倡议与活动反响微博阅读量共计超过11.5万。中国环境新闻今日头条号，阅读量破40万，留言423条。

建议书还在持续散发热度。生态环境部官方微信公众号“生态环境部”转发了立法建议，阅读量迅猛过万；在@生态环境部 微博上阅读量已达64万，点赞超过300次，转发百余次，各地生态环境部门纷纷留言并转发。

截至记者发稿前，以上数字仍在不断刷新。

黑龙江省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在黑龙江日报客户端发出倡议：“摒弃野味滋补错误观点，不食用野生动物及制品。”

杨朝霞对立法建议引发的热切反响并不意外。他援引了毛泽东同志的话，“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可以说，本次倡议能引发全社会的强烈反响，不仅说明这项活动引领和激发社会反思的重大意义，而且反映出这个社会中不乏大量有良知、有理想之士，这正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所在。

“我们期望此次冠状病毒肺炎事件，能引发整个社会对思维理念、伦理道德、风俗习惯、法律制度、体制机制等方面全方位的反思、讨论和革新，能真正从中汲取教训，不再重蹈历史的覆辙。媒体和专家等社会各界人士应当利用各自的优势，精诚团结，共克时艰，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杨朝霞动容地说。

科学日新月异，地球上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万物皆有灵，大自然在创造人类同时，也把病毒、细菌等等不同生命体，同样给予人类。在与不同生物体斗争之中寻求繁衍，是大自然赋予人类永恒的主题，无处遁逃。

1月31日晚，网络上关于“双黄连口服液能抑制新冠病毒”的消息刷屏。消息发出后，据称各大药房的网购平台，口服液迅速脱销。与此同时，辟谣和争议的信息也此消彼长。

不管双黄连是否真是对症良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依然是被动者的亡羊补牢。

有人说得好，当病毒爆发时，疫病防控是人类社会最后的防线，但是奇迹不属于被动者。“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与自然界的动物、植物，也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只有主动和平共处，才能和谐共生。”曹永胜说。

也就是说，真正的健康和福祉来自于更清洁的水源、更好的生态环境，以及人们如何看待人和自然的关系。事实上，发达国家的瘟疫死亡人数、爆发频率都要低于发展中国家。除了发达国家优质的公共卫生水平外，健全的法治体系和守法观念同样为疾病的广泛传播竖了一道坚实的防火墙。

“我在日本、德国很少见到人们吃野味。”早年长居国外的李继伟说，“原因在于他们的文明生活方式，以及公民素养中自我约束、自律的基因。”

当然，流行性疾病防不胜防，也许不远的将来，依然会遭遇风险。但当下迫切要做的，是汲取血泪教训，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仍将砥砺前行。

在《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一书中，作者写道：“大自然似乎在逼近我们，高高举起屠刀，却忽然扭过脸去，露出微笑。这是蒙娜丽莎的微笑，谁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艾滋病、埃博拉、SARS，乃至今天的新型冠状病毒，已然是自然对我们的警告了。

在希腊神话中，潘多拉打开了诅咒之盒。一团烟冲了出来，幸福、瘟疫、忧伤、灾祸等等，统统来到地球上。潘多拉慌乱中盖住箱子，但一切都太迟，唯独剩下“希望”还在。

是的！就算今天我们还在不断受苦、被疫情所折磨，但心中尚存希望。太阳照常升起，希望就在明天。

附：

立法禁食野生动物建议书最新联署机构和个人名单

（截至2月1日12时）

发起单位：

中国环境报社

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法研究中心

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心

自然之友

联署机构名单：

中国环境记协

北京公众环境研究中心

绿色江南公众环境关注中心

辽宁省盘锦市黑嘴鸥保护协会

贵阳公众环境教育中心

罗山县鹭鸶保护公益协会

九江市生态环境交流

烟台本源生活公益发展中心

怀远县蓝天公益社

惠州大亚湾区蓝色海湾公益协会

华容新时代生物多样性保护志愿者协会

平潭县环保志愿者协会

空气侠

上海浦东一荇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

和顺县生态保护协会

百家游学会

山西即刻爱公益孵化中心

靖江赤子之心环境文化交流中心

舟山千岛海洋公益发展中心

黑龙江省八五五农场蓝天环保志愿者协会

武汉市武昌区自然衡平生态环保公益服务中心

广东省环境教育促进会

鹿城环保社

深圳市盐田区老土乡村生态文化服务社

瞳之初自然保护协会

东莞市环保志愿服务总队

湘潭市绿叶环保志愿者协会

华南环境快反项目中心

娄底市环保志愿者协会

茂名观鸟会

合肥自然音符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盘锦湿地保护协会

自然萌

海口火山田洋生态保护与可持续发展中心

广州市源合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泰州市赤子之心青少年服务中心

咸阳市生态环保志愿者协会

汉中市洋县茅坪镇朝阳村左溪河流域自然保护中心

长沙市礼湘环保志愿服务中心

豚跃文化传媒

太原市萌芽环保协会

岳阳市反电鱼志愿者协会

甘加环保志愿者团队

青岛西海岸新区蓝湾生态环境公益服务中心

小勺子自然美育工作站

绿萌空间环保技术咨询服务部

广州阳光鸟会

清净源（北京）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点绿自然启蒙工作室

自然之友武汉湿地保护小组

武汉湖河论坛

郑州仙客自然教育中心

黔东南苗岭生态公益发展中心

湖南省创意环境科技传播中心

长沙晚稻空间公益影像支持中心

娄底市环保志愿者协会

九江市微笑天使江豚保护中心

济南市绿行齐鲁环保公益服务中心

腾讯大燕网

武汉市江汉区花仙子社区公益服务中心

青岛市黄岛区清源环保公益服务中心

幸福蓝天公益东北野战军

神农架林区民间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

乌鲁木齐沙区荒野公学自然保护科普中心

守护荒野共享志愿服务平台

阿拉善SEE基金会

海南松鼠学堂自然教育工作室

南宁市绿生活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山水自然保护中心

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

青海省三江源生态环境保护协会

上海道融自然保护与可持续发展中心

大同市生态环境保护协会

济源市中特陶瓷材料有限公司

三亚市环境保护协会

福州市巾帼环保志愿者协会

南京市雨花台区百蝶缘生态发展中心

苏州褔履环保科技服务有限公司

新疆百鸟汇志愿者团队

广州市海珠区青城环境文化发展中心

武汉绿色江城环保服务中心

深圳市生态监测自然学校

湖南省常德市护鸟营

内蒙古立浩律师事务所

甘肃定西市安定区爱心公益协会

邯郸市绿色环保联合会

邯郸市社会组织促进会

重庆市渝中区巴渝公益事业发展中心

德州禹城市环保志愿者协会

承德民革野生动物救助协会

三门峡市环境保护协会

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

长沙市曙光环保公益发展中心

甘肃省金昌市金川区流浪动物保护协会

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赣江源生态文明教育绿少基地

苏州梦想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委员会直属大队

青岛市城阳区青岛农业大学小红伞动物保护协会

大同市户外运动协会

广州市越秀区博雅青少年成长服务中心

广东省挚爱动物保护基金会

江西致远环保集团

复命(上海)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河南省新雅环保设备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福建省环保志愿者协会

辽宁省凤城市启凤山水保护协会

宁夏环保志愿者协会

宁夏生态文明促进会

四川省生态文明促进会

北京尚智汇健康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南京市雨花台区青环志愿者服务中心

天津安泓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华北环境前线

大连市环保志愿者协会

福建省环保志愿者协会

北京市生态域洲有限公司

中卫市草方格环境与可持续发展中心

沙坡头区北斗星社工服务中心

盐城市科慧科技信息研究所

盐城市生态环境科学研究会

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北方民族大学绿翼环保协会

深圳凡圈子科技有限公司

联想公共政策研究中心

旬邑县环保志愿者协会

中国绿发会中华黄羊保护地·中卫 中卫市沙坡头区野生动物保护协会

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公益慈善与非营利法治研究中心

长沙市曙光环保公益发展中心

宁夏大学新华学院资助育人志愿服务协会联系方式

宁夏大学仙人掌环保协会

深圳市观鸟协会

益阳市反电鱼志愿者协会

中国矿业大学银川学院星火志愿者协会

深圳市环境监测协会

北京尚云环境有限公司&[环评互联网]微信公众号

山西省资源型地区绿色生态学会

福建乡水守护（福州市鼓楼区知行合一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福建省绿家园环境友好中心

重庆市北碚区绿青生态环保公益中心

河南省濮阳市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

滁州市琅琊区生态环境分局

大同市户外运动协会

河南省济源市中特陶瓷材料有限公司

辽宁省凤城市启凤山水保护协会

福建省环保志愿者协会

河南省新雅环保设备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复命(上海)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广州市越秀区博雅青少年成长服务中心

北京静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江西青原弘济慈善基金会

上海环保社群

兰州守爱文明志愿者服务中心

湖南省桃花山森林公园野生动植物保护志愿中心

北京益微青年公益发展中心

联署个人名单：

国家生态环境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原国务院三峡办副主任、原环境保护部党组成员胡保林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竺效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王华

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律师周建勋

山东德衡律师事务所律师刘闺臣

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律师王文勇

福建建达律师事务所阚小冬

中南大学湘雅药学院唱祺

北京大成（苏州）律师事务所李加祥

大连市环保志愿者协会唐在林

长沙曙光环保顾问刘卫桥

济宁职业技术学院图书馆房宏驰

河南省潢川县环保志愿者协会会长叶榄

独立环境律师赵光

湖南民声律师事务所律师杜海洲

国浩律师（贵阳）事务所律师郑世红

广东中熙律师事务所 杜舒寒

祁阳县牵手志愿者协会会长 李顺秀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研究生 吴帮乐

企业摄影家自然基金(EPNF)秘书长 梁曼玲

北京绿十字生态文化传播中心/气候勇士项目官员周子俊

中国作协会员、报告文学《舌尖上的毒》作者 曹永胜

深圳晚报财经新闻中心执行主任 李晶川

空气侠发起人 赵亮

深圳市极光艺术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赵嬿

深圳市标新科普研究院 陈素平

莆田市动物保护协会会长 黄茜

中国张家界当代中国画创作研究院院长 熊艺郎

中国张家界当代中国画创作研究院院长副院长 张姝丽